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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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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上的林憶好像在閃閃發光,從容與自信顯露在他身上每一寸地方。

原本就很靈動的旋律,配上直白的歌詞,以最好的聲音演繹出來,透過皇室直播在這一刻同步傳遞到了整個帝國的角落。

當他的表演結束,整個宴會場中安靜無聲,然後瞬息之間又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林憶回到舞臺中間,朝著眾人微微躬身,然後在追光之下轉身下了舞臺。追光並沒有隨著林憶的腳步步下舞臺而消失,它化作了在宴會廳裏自在流動的光影歡快躍動著,悠揚的樂曲聲也並沒有停止,只是歌詞消失在了話筒中。林憶身後的舞臺緩緩降到大廳地面齊平的位置,而林憶的腳步停在了秦諾面前。

昏暗的光線下,秦諾擡頭看向林憶,林憶微笑著一只手別在背後,一只手朝著秦諾伸出去,然後他問秦諾:“元帥,能賞臉與我跳一支舞嗎?”

林憶臉上的笑容璀璨,如同所有星光都墜落其上,秦諾前一刻亂跳的心還沒有恢覆平靜,此時又怎麽抵擋得住林憶這樣的邀請。

他伸手反握住林憶的手掌,用力時有些不留意將林憶拉得踉蹌了半步,差點撲進秦諾懷裏。

“抱歉。”秦諾低聲道,手上放松了一些,只是耳朵尖的燒紅無法掩飾他的情緒,徹底出賣了他聲音中的平淡。

“沒有關系。”林憶的手放到了秦諾的肩頭,主動將兩人的腳步代入進了舞池之中。

皇帝和皇後是第一對進入場子中領舞的,後面便陸續有人進入。昏暗的光線下面,林憶和秦諾的舞步不知道是默契還是什麽,一圈圈轉到了人少的一側。

林憶跳得是女步,但卻是兩人之間的主導。秦諾的身體略顯得僵硬,節奏完全被林憶帶走。

“前面你想和我說什麽?”林憶仰起頭問秦諾。

昏暗的光線裏面只有腦袋上的追光偶爾閃過,除此之外大部分時候兩人的臉部輪廓都顯得朦朧柔和,如同兩人此時之間的氣氛一般迷醉。

秦諾的視線本該註視林憶的眼睛,此刻卻不由自主地隨著林憶開口說話時的動作而落到他的嘴唇上。

林憶的唇形很好,薄厚均勻,看上去又很柔軟,特別是與他白皙膚色形成對比的紅格外讓人難以不去註意。

秦諾有些失神,恍惚間聽見了林憶的話,回過神來時卻只能歉然地問他:“抱歉,你剛才說什麽?”

林憶低下頭去輕笑了一聲,在舞池中間與秦諾又轉過一圈,他離開了秦諾的懷抱,這時恰好與皇帝皇後擦身而過。

一瞬間裏面,林憶和皇後換了個位置,相互自然接上了剛才的舞蹈。

出於禮儀,秦諾的手虛放在皇後的腰上,帶著她的舞步靠近林憶那邊。

林憶與皇帝共舞也沒有露出什麽不自在的表情。

舞蹈算是貴族社交中的必修課,舞池裏面此時來回充斥著歡鬧而熱烈的氣氛。秦諾盡管餘光一直註意著林憶,可還是很快與他拉扯出一些距離來。

皇帝不知與林憶說了什麽,兩人一齊大笑出來,皇帝放在林憶腰間的手跟著似乎都收緊了一些。

秦諾眉頭皺起,步子也不由自主地朝著他們那邊靠近。

皇後註意到秦諾的動作,輕笑著調侃他:“元帥在擔心自己的舞伴飛走嗎?”

秦諾收回自己的目光沒有答話,但焦急的心緒卻顯露無遺,隨著林憶他們重新靠近,秦諾幾乎是沒有跳完整個舞步便已經將皇後推出去,同時拉住了林憶的手腕一把將他給帶了回來。

林憶的舞步被秦諾的動作打亂,一腳踩在了旁邊另一個alpha的腳背上,身側則撞進了秦諾懷裏。

秦諾的手臂順勢挽住了林憶的臂膀,將他束縛在自己的懷裏。與他沈悶而酸的情緒比起來,林憶的笑容卻一直都沒有停過,他對那倒黴的alpha說了聲抱歉,隨後偏頭問秦諾:“不跳了嗎?”

“嗯。”秦諾點頭。

他已經註意到了餘光裏面有幾個貴族少女和自己的男伴蠢蠢欲動往這邊靠近的步子,恐怕一會兒來回交換舞伴的事情不會少。

相較於他從前很討厭的與其他omega接觸,他現在更不喜歡林憶和其他alpha親密,剛才林憶和皇帝跳舞的片刻裏面,秦諾簡直想要把皇帝扔出舞池。

一直等將林憶帶到了舞池邊沿重新在他們的位置上坐下,秦諾才反應過來自己前面的情緒來源於什麽。

他在嫉妒。

alpha之間充滿著競爭關系,如果涉及到omega,沖動鬥毆什麽的屢見不鮮。但這一般發生在同等量級的alpha身上。

以秦諾為例子,因為他的體質關系,沒有人能夠與他真正匹敵,所以這種好鬥易怒與嫉妒心是他從來沒有體會,也曾認為自己永遠不會體會的。卻沒有想到調動他的這種情緒竟然會這樣簡單,簡單只需要一個肢體動作與一句笑語。

桌上已經撤下了剛才的所有布置,此時換上的是兩倍香醇的佳釀。

林憶舉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然後晃了晃酒杯問秦諾:“你知道這是什麽酒嗎?”

“皇室私人酒莊的紅葡萄酒。”

林憶點點頭,又喝了一口才道:“那我宣布這就是我今年最喜歡的東西了。”

酒的品質極好,從他的舌尖滑過都像是一種享受,的確不愧為皇室的私人享受。

“你今年最喜歡的東西就是這個嗎?”秦諾反問林憶,瞬時覺得自己像是被一瓶酒給比下去了。

“目前來說是這樣的,最喜歡的東西是這種酒,最喜歡的人是你。”林憶露出個粲然的笑意,話鋒轉得讓秦諾猝不及防。

秦諾露出個習慣又無奈的笑容,無法否認他心中聽見這話以後的愉悅。

“你如果喜歡的話,我會讓人送一些到你家裏。”秦諾道。

此時宴會廳裏面的氣氛安然,林憶和秦諾的對話也旁若無人,可星網到此卻已經炸裂了。

從林憶登臺表演開始,星網的實時討論熱點便全程包在了他一人身上,熱搜前三名集體被林憶承包。

#林憶彈唱#,#林憶與元帥共舞#,#林憶顏值#。

鋼琴作為一種十分覆古的樂器在帝國的普及率很低很低,就連很多貴族子弟都並不會用。根據皇室官方的背景介紹來說,今天晚上所使用的這架鋼琴是純地球時代的產物,原本一直封存在帝國博物館中。

今天為了配合林憶的表演才搬出來,卻沒想到林憶彈奏起來竟然能夠如此嫻熟。他坐在鋼琴前面指尖跳躍在琴鍵上時渾身自然流露出那種傲然和自信帶來的距離感,讓他凝聚了所有人的讚嘆佩服。

所有的質疑與詆毀也在這個時候被林憶親手擊破,沒人能再去懷疑他的身份,也沒有人能否定他唱作的能力。

“啊啊啊啊,林憶好會啊!他真的太會了,完全超脫了omega在我心裏的固有形象,要是有人專門給我作一首曲子,然後在全帝國人的面前唱給我聽向我表白,我立刻嫁給他。”

“林憶真的是omega嗎?他A氣簡直沖天了,而且他的顏值我好可,太好看了。”

“元帥和林憶在一起的時候身上的光環都好像消失了,而且不是元帥被拉下來了,而是林憶本來就在那個高度啊。”

“真的!元帥和林憶坐在一起的時候就算是不說話都特別有人味兒,不像以前一樣好像隨時要升天了。”

當然,對秦諾充滿著狂熱欽慕的不少omega都心碎一地,有些酸裏酸氣的留言也不少見。

“要我說林憶的確不能算一個omega,一點omega的休養都沒有,太過大膽與失禮了,怎麽能夠那樣說話,那樣主動呢?”

此類言論不鮮見,但也很快迎來了大波的抨擊反駁。

“恕我直言,我更加欣賞林憶那樣的omega,不少omega自己腦子裏還纏著裹腳布,就別出來丟人現眼說什麽omega不能主動了。”

“嘁,還不就是酸,再說人家失禮,人家都是元帥男伴,人家都能牽元帥的手,和元帥一起跳舞。”

“嗚嗚嗚嗚,關鍵我覺得元帥也很喜歡林憶啊。”

“破案了,所以之前元帥在網上幫林憶說話根本不是什麽仗義執言,完全就是護妻行為。”

實時觀看直播的不少網友看到林憶喝酒那一段的時候,都不得不對他產生欽佩了。

“我追不到元帥是有原因的,就算是讓元帥出現在我面前,我估計屁也不敢放一個,哪裏能像林憶這麽有路數。”

“林憶能出個教程嗎,他為什麽能撩得那麽自然那麽不讓人討厭啊,我都不指望追元帥了,能追到我家隔壁二狗子我都很高興了嗚嗚嗚。”

直播鏡頭裏的晚宴此時也接近了尾聲。

秦諾被邀請上臺發言,向公眾再次說明他回到首都星以後的安排。這個環節更類似於記者發布會,因為獲得皇室邀請的記者在這個時候都圍在了臺下,等待秦諾發言完畢以後向他提問。

秦諾的發言簡短,長的是記者提問。在回答完幾個和軍部工作相關的提問後,終於有一個記者壯著膽子問起了老生常談的問題:“元帥會開始考慮婚姻問題嗎?”

這種提問在和秦諾有關的采訪上面幾乎是每次必有的。只不過幾個能在網絡上找到的公開采訪中,面對這個問題秦諾每次都是簡單而冰冷的四個字:“無可奉告。”

就在這回大家也並不抱著太大希望的時候,秦諾卻回話了。回覆的內容依舊很簡短,甚至只有一個字,但卻讓所有人都精神了。

因為秦諾說:“會。”

他回答完這個問題以後便起身從側邊離開,而皇室的仆人們也從兩邊上前攔住被秦諾回答激發出一身熱血想要搞個大新聞的記者們的去路。

官方直播到此也宣告結束,不過在結束之前另外又上了一則通知,是告知整個首都星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面會有一場全範圍的無汙染的人工降雨,大家完全可以走到室外去感受自然的雨滴。

林憶在後臺等秦諾,自然能聽到秦諾在前面接受采訪時候說的每一句話。他喝的酒化作了微醺的醉意湧到大腦裏面,讓林憶覺得愉悅。

他又覺得有些熱,於是提前走出後臺靠在廊柱邊迎向拂面的晚風。此時雨滴從空中斜飛到了林憶的臉頰上,輕柔帶著涼意。

林憶的腦袋歪在廊柱上,目光看著遠方天空裏虛擬的月亮,正出神的功夫,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你在這裏。”是秦諾的聲音。

林憶回頭:“我在等你送我回家。”

“好。”秦諾重新戴上軍帽,“走吧。”

林憶的飛行器已經提前飛回家裏,兩人一起走向停車坪前秦諾的飛行器。

中間這一小段路旁邊有皇室仆從上前為兩人打傘,卻被林憶和秦諾異口同聲地回絕了:“不必。”

整個首都星此時都在下雨,就好似將整首曲子的情景融入了當下的現實中,讓每一滴跳躍的雨滴都像是一聲歌唱與表白。

與外頭冷冰冰的高樓林立相比,皇室內宮的造景與陳設都十分有雅趣,停車坪旁的高大樹木與花草吸納了雨滴的聲音,又成了雨夜裏別樣的風景。

林憶的心情在這樣的環境裏頭很難不好。

“前面你想和我說但還沒說的話是什麽?”林憶走在秦諾前面兩步,忽然回身問秦諾。

秦諾的本來就放得很慢,此時幹脆停在了原地。

停車坪上只有秦諾的座駕,周圍僅有路燈的一團團暖光,守衛站在很遠的地方。

“那不是很重要的話了。”秦諾說。

的確不重要了,那時候他想要對林憶說的是也許他應該不那麽被動的被林憶追求,他也許要主動一些追求林憶。可現在這話對秦諾來說顯得過於委婉了,他想直接問出口的已經不是這個意思。

“這樣的話,”林憶的腳步在就近的一處路燈下頓住,他眼裏有笑意,透出一些算計與勢在必得,“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秦諾的語氣不自覺地越發柔軟下來,此時的氣氛好到像是要把他融化。

“我可以吻你嗎?”林憶依舊直言,“我想試試吻你的感覺是什麽。”

這一刻在秦諾心裏延伸開的曼妙感覺,讓他感覺自己像是醉了。他忽然低頭笑了出來,這個笑容輕松,卻又完全宣布了秦諾的放棄抵抗。

他主動伸出手捧住了林憶的後腦勺,然後低頭在兩人唇瓣相貼的前一刻低語道:“可以。”

路燈下,兩人相擁著接吻。

雨滴打在兩人的身上與臉上,未能打擾到兩人投入的動作。由淺到深,每一次觸碰與試探都化作洶湧如波濤一般的悸動沖刷在兩人之間。

等兩人終於分開,林憶的腦袋被按到了秦諾的肩頭。秦諾的指尖從林憶的發絲中間穿過,輕輕地在林憶的腦袋上拂了兩下。

另一邊秦諾空餘的手已經握住了林憶兩只手的手腕,幾乎將制敵的動作用在了林憶的身上。

因為林憶的手實在有些不老實。

“你這樣弄我的手好酸,有點痛。”林憶也不掙脫,只是慢吞吞在秦諾耳邊這麽說道,聲音帶著點懶洋洋的。

他又在秦諾看不見的地方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

秦諾立即放開了林憶的手,又執起其中一只仔細看,確認他沒有受傷之類的:“抱歉,我剛才有些沒註意到。”

兩人之間再度拉開些距離,然後同剛從宴會廳走出來時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同,一種自然的親昵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當然這麽一來,有些東西就無法遮掩了。

林憶低頭看秦諾,然後又擡頭。秦諾也跟著他重覆了這個動作,不過他審視的也是自己。

alpha在abo三種性別裏面,分量當然是最重的,要掩藏自己也是最難的。特別是秦諾這樣級別的alpha,一旦有所顯露,那必定是讓人根本忽略不了的存在。

由此,當發現林憶在看的是什麽以後,秦諾生平第一感覺到了窘迫。他立刻轉身別對著林憶道:“非常抱歉,是我失禮了。”

“這麽說的話也太生疏了,”林憶聲音輕快,半點沒有將此放在心上,他反而道,“這種不是正常的事情嗎?我並沒有覺得你失禮,我很高興。”

林憶其實非常想告訴秦諾,兩個人今天晚上就好好成長一番正合他意。可恐怕秦諾這樣的性格來說,會當場駁斥林憶的這種想法。

畢竟剛才林憶的手只不過是往秦諾的腰下滑去,還沒有幹點什麽就直接被人給擒住了。

秦諾顯然是個老古板,這從他的一言一行裏都表現出來。

秦諾背對著林憶站了一會兒,還是轉過了身來。他的情況沒有好轉,他又皺起眉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略有些懊惱般對林憶道:“抱歉,你在我旁邊,也許暫時沒法恢覆了。”

瞧瞧這話多中聽,林憶越發笑起來,覺得秦諾也不是那麽不會說好聽的。

秦諾大概是自我放棄了,他伸手在林憶的發絲上又撫了撫,摸到明顯的濕潤。是不停落下來的雨滴的存在感越來越明顯了。

一旁的飛行器此時緩緩開了門,秦諾道:“先上飛行器。”

林憶熟門熟路上了秦諾的座駕,裏面的智腦立刻認出了林憶,笑著與他問好,又除去了林憶和秦諾身上的多餘水分。

“在這裏面還可以看雨嗎?”林憶問智腦。

“當然,如果您想的話。”

“我想看。”

智腦聞言立刻調整了飛行器的模式,使整個飛行器的外殼瞬間成了透明玻璃,從裏面能夠清楚地看見打在機體的雨絲。

秦諾在這時候走到了裏間,約莫一兩分鐘後才走出來,等出來的時候生理現象總算恢覆如常,也讓秦諾自己自在了很多。

飛行器中間的沙發這會兒已經被林憶展開,大小類似於一張雙人床。見秦諾出來,林憶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道:“一起看雨嗎?”

飛行器飛的很慢,打在機身上的雨絲可以看得很清楚。一起映照進來的還有此時上上下下在不同航線上的其他飛行器的燈光,五彩斑斕打在機體裏面。

秦諾怎麽會拒絕這個邀請,他走過去在林憶身邊躺下,與他並排看著天空的方向。

“這麽喜歡下雨嗎?”秦諾問林憶。

“嗯,很喜歡。”林憶說著轉過頭。他和秦諾的肩膀碰在一起,轉頭後兩個人的臉也貼得很近。兩人的視線交錯,安寧地交換了第二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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